康心如照片

康心如

康心如个人资料:康心如(1890—1969)名宝恕,陕西城固人,生于四川绵阳;早年加入同盟会,不久赴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归国后参与筹设中华民国联合会四川分会,创办《公论日报》、《国民公报》,从事反袁活动,先后任上海民生图书公司、进步书局经理;1922年任四川美丰银行协理,后任总经理;在他的主持下,银行获得重大发展,……
资料更新时间:2020-02-17 23:35:31

一、个人简介

康心如(1890—1969)名宝恕,陕西城固人,生于四川绵阳;早年加入同盟会,不久赴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归国后参与筹设中华民国联合会四川分会,创办《公论日报》、《国民公报》,从事反袁活动,先后任上海民生图书公司、进步书局经理;1922年任四川美丰银行协理,后任总经理;在他的主持下,银行获得重大发展,并大量投资工矿企业;1937年被推为重庆银行业公会主席,后任重庆临时参议会议长;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任西南军政委员会财经委员、四川省政协委员,全国工商联执行委员、重庆投资公司经理等职;1957年被划为右派分子,1969年病逝。

二、基本资料

中文名:康心如

别名:名宝恕

国籍:中华人民共和国

民族:汉族

出生地:四川绵阳

出生日期:1890年

逝世日期:1969年11月16日

职业:原四川美丰银行总经理、金融家

毕业院校:日本早稻田大学

主要成就:抗战期间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 发展四川美丰银行

籍贯:陕西城固

三、人物简介

康心如(1890——1969年),陕西城固人,生于四川绵阳;名宝恕,号以行;1911年加入同盟会,不久,去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

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在成都筹设中华民国联合会四川分会,创办《公论日报》。后往来于北京与上海之间,参与反袁世凯斗争。

1919年开始经商,任四川美丰银行协理;一九二六年任经理;依靠刘湘主持,得以迅速发展;抗战期间,自任重庆临时参议会会长,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

美丰银行的奢华时光,在抗战胜利后,渐渐不复存在;1945年后,美丰仍四处扩张分支机构,康心如还赴北美考察,但国共内战日渐升级,国统区经济一日不如一日;国民党“币制改革”失败,美丰银行内部汇兑业务亦受重创,在一系列的应对措施都失败后,重庆迎来了解放的一天。

1950年,美丰银行的经营已经无法维持,濒于崩溃;康心如曾想将美丰大楼抵押,用以贷款,未能如愿;这一年的4月3日下午,美丰银行召开紧急行务会议,商讨救亡之策,直至深夜,仍无有效解决方案;康心如终于认识到,私营银行业务在新中国已发生巨大变化;第二天,这家存活了二十八年历史的银行,宣告停业。

建国后,任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财经委员会委员,全国工商联执委等并参加了民主建国会;康心如在学习和逐步深入了解了党的各项经济政策和方针之后,也曾非常希望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祖国效劳。特别是在安置批发商转业的问题上,做了大量工作,并提出过筹集资金支援社会主义建设。其本意依然是无论谁掌政权,他康心如都希望这个政权能将经济搞上去,从而彻底改变祖国贫穷的面貌。

1969年11月十六日,文化大革命期间,戴着“右派”帽子的康心如病逝于北京;终年七十九岁。

2010年,康心如诞辰一百二十周年之际,重庆历史名人馆举办了一场纪念会,追思这个曾在中国金融界叱咤风云,并为八年抗战作出贡献的大金融家。

四、人物生平

1890年康心如出生,是四川美丰银行老板。从1922年开业到1950年关门,他经营美丰二十八年。

我爷爷原籍陕西城固,在清朝做过四川彭山知县(后来定居成都),县志上有记载,在彭山还有一个他的纪念碑,老百姓认为他是一个清官。

我爷爷比较开明,当时主张维新的,所以他把四个儿子都送到日本留学。我父亲在日本念的是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专科。

辛亥革命成功以后,他在段祺瑞政府工作过一段时间,很短,是国务院侨务局的佥事。自己办过报,经营过民立图书公司,一度还是中华书局的股东。

1921年,我们康家一个世交叫邓芝如的,到北京找外国人合伙开银行。邓芝如很有钱,在重庆开有几家字号,可银行的事一点也不懂。他在北京人地生疏,就住在我父亲家里。当时有个美国人雷文,是上海美丰银行总经理,刚巧也想找人合作在重庆再开一家美丰银行。他们谈了几次,商量定了。这中间,雷文见过我父亲,觉得他的新知识很多,就拉他一起干。但是按照当时美丰的规矩,做高级职员必须是股东,我父亲又没有钱,怎么办?邓芝如答应借钱给他做股本,后来借了他一万两千块。

四川美丰银行是1922年4月10日正式开业的,地点在重庆。雷文做总经理,邓芝如和我父亲是协理。银行开业前前后后那些故事、坎坷,包括中外之间、股东之间那些纠葛,我就不谈了。

这家中外合资的银行,后来怎么变成中国人自己的银行了呢?

事情的起因是1926年的“九五事件”,9月5日英国军舰炮轰万县,死了上千人,这时四川就掀起一个排外运动。第二年2月,四川的外国人纷纷奉命撤离。当时四川美丰的经理是美国人海翼德,他也接到了美国领事馆的通知,准备撤离重庆。我父亲就问,说你们要撤出美丰银行怎么办?他说那就锁门,等事情完了以后我回来再开门。我父亲说那还了得,你把门一关这些储户怎么办啊?这可不行。那怎么办?我父亲就开始找当时的四川王刘湘,刘湘同意组织一个“新财团”,募集了大概三十几万块钱,收购了全部美国人的股本。当时仓促到什么程度?3月30日,美国兵舰在长江边升火待发,这边各方一边谈判,还要等上海雷文的电报指令,指令到了又办理交接手续,弄到深夜,刘湘专门下令准许半夜开启城门放美国人出城上船。

从1927年3月31日起,美丰完全就变成中资了,于是就由我父亲来经营,直到共产党进重庆,1950年4月4日停业。

我父亲接手美丰后总的方针是发展实业。当初他去重庆时,重庆没有自来水,没有电,就是他在那儿跟大家一起筹建了自来水公司、电力公司,这样才把重庆的公用事业搞起来。后来我到重庆,有的老人对我说,一开电灯就想到康心如,一打开自来水就想到康心如。因为是他到重庆以后才搞起来的。

紧接着就到了抗战时期。1937年11月,国民政府主席杨森带上文官和国民政府的大印全部撤到重庆,后来陆续又接收一百多万人,包括大批的难民、伤员,如果当初这些公用事业不搞起来,突然涌进来的一百多万人是根本没法维持的。

1939年,蒋介石成立了重庆临时参议会,任命我父亲为议长(他连续做了两届,八年)。我父亲就以临时参议会议长名义正式给蒋介石上书,建议定重庆为陪都,蒋介石甚为高兴,据说接见了他两次,国民政府后来正式立重庆为永远陪都。整个抗战期间,参议会做了很多的工作,现在我还没有看到有谁专门研究这些事情。我所知道的,当时我父亲在孤儿院就认养了三四十个孤儿,因为每年他们要来家里拜年,我父亲让我去接待,所以我的印象很深。由于抗战时期中国的政治中心转到了重庆,而我父亲当时在重庆的影响比较大,就结交了很多党政要人。我知道的,邵力子一家就长期住在我家,于右任一家(包括屈武)住在我三叔康心之家,经常来往的,象张群、杜月笙、关麟征、杜聿明、何应钦、谷正纲、谷正伦、范绍增、王陵基等。甚至年幼的我都和蒋介石夫妇有过一段交往,我家在重庆南岸汪山的别墅和蒋介石黄山别墅不远,每到周末,蒋介石夫妇回别墅休息,常常带着我和妹妹去山上散步、聊天。我那时候胆子也大,不怕陌生人,也不怕“大人物”,蒋介石问什么,我回答都很从容,所以他很喜欢我。我妹妹第一次被宋美龄牵着手散步后,发现手上留下了很好闻的香水味,到处给别人闻:“蒋夫人的手好香啊!”宋美龄访美回来,送我一支派克笔,还附了张名片:蒋中正。我父亲的一些同事还对他开玩笑说,你儿子比你有本事,委员长要见你,是给你下条子;委员长给你儿子送东西,是递名片。

监察院长于右任和监察院的一些人也拿我打趣:汪山有两个要人,一个是张季鸾(《大公报》总编辑),一个是康国雄;别的人到黄山官邸去见蒋委员长,侍从室都要打招呼,叫自己看表掌握好时间,一般不能超过半小时,只有张季鸾和康国雄去,侍从室不限制时间。——由于我有这段经历,后来被诬为“蒋介石的干儿子”,遭到批判。这是后话。

美丰的黄金时期是1931年到抗战胜利,在四川投资了八九十家企业。我现在查了下资料,停业的时候还有工矿和公用事业、商业、交通运输、金融保险信托、文化新闻等五类六十六家企业,比如重庆电力公司、重庆自来水公司、四川水泥公司、四川丝业公司、天府煤矿公司、民生实业公司、太平洋航业公司、四川旅行社、宝丰实业公司、和记地产公司、永成银行、大夏银行、四川商业银行、中国人事保险公司、中华实业信托公司、国民公报、新民报等等,所以美丰在重庆、在四川,可以说在西南都是一个很大的银行,康心如的影响都很大。

说实在话,由于一九四九年共产党来的时候我还在读高中,作为一个孩子,我对父亲的情况,特别是怎么经营他的事业真不是太了解。可是这些年,我看到一些材料,又参加了美丰联谊会的一些活动,知道了不少他的故事。他的银行能办的好,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有一个“一诺千金”的行训,特别重视信誉。比如美丰的业务人员在外谈生意,曾经被人“抬轿子”,就是被几方面联手设局骗了,回来以后有的高级职员就说不行,我们被人抬轿子了,这趟生意不能认。我父亲就说我们既然承诺了,当然就得认,只能作为一次教训,已经答应的,说出的话就要承认。有的业务员在外面算错了帐,多给别人算了,我父亲也主张认账——签字就要认。

美丰银行的老人、做过广东省政府某厅长的尹登甫先生给我讲:一九四四年日本人打独山,贵阳吃紧了,大家就要逃难,有的银行关门就跑了,美丰怎么办?当时贵阳银行的人打电话来请示老总,突然有一天机要股的股长就把我带到你父亲康老总那儿去,你父亲从头到脚把我看了一遍,“好,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了。”什么任务呢?带三千两黄金去贵阳。他派了辆吉普车,由卫戍区警察带了一个命令,说这车有特殊任务不得拦截,连夜赶到贵阳,为了保证贵阳的储户能取到钱逃难。唉呀,真是“一诺千金”啊!这时候说实在的你把银行关了,跑了,怎么都说得过去,日本人打来了嘛,但是他没有那样做,反让我连夜带上三千两黄金赶到贵阳,说实在的这影响当时是很大的——难民逃难需要钱啊。尹老先生还讲了一个故事,说国民党的时候发行银圆券,来存钱的,有的是存袁大头(银元),有的是存纸币,你父亲做了一个规定,凡是存银元的都给他写做“圆”,凡是存纸币的都写“元”,将来他们来取钱时,从前存银元的一定给银元,他们就不受货币贬值影响。这些做法当时影响都是很大的。

美丰的衰落是在国共内战时期。本来抗战胜利,我父亲是想大干一番,一方面,他在全国恢复和新设了很多分支机构,一方面,他本人专门去美国、加拿大考察,准备扩张美丰的事业。哪知内战一来,整个的经济就开始紧张。

有几件事,给美丰带来重创。

一个是国民党发行金圆券。我父亲当时正在美国考察,得到消息,没考察完就回国了。到了上海,财政部次长徐柏园找我父亲谈话,要他把黄金全部交出来,兑换成金圆券。我父亲在压力下,把黄金、美钞、黄金公债、猪鬃、桐油都拿出来,总共价值九十五万三千九百多美元,全部兑换成了金圆券。没有过几天金圆券贬得一塌糊涂。

第二个,接着国民党又搞了一个银圆券。因为我叔叔康心之当时在中央银行当顾问,给我父亲送了个消息,说这次的银元非常充足,你就大量的用吧。所以越是人家不敢收银圆券美丰银行就收,这样就大量收了银圆券,结果银圆券又贬值,又亏损了四十一万三千多银元。

第三个是1949年6月的“设计股事件”。当时局势越来越紧张,金融一蹶不振,美丰很难维持。我父亲就想收缩规模,把各分支机构的富余人员集中到总管理处设计股,先维持,看形势发展再说。这些人就认为这是准备裁员了,他们要求“合理遣散”,并把公司内部的账搬走,威胁要曝光。我父亲没办法,只得答应他们的要求,花了二十几万银元平息了这件事。

还有“杨森退股事件”。国民党重庆市市长杨森有一批美丰的股票,在逃离重庆前,他叫重庆卫戍副司令夏斗枢到我家去退股。有限公司没有退股的啊,这个公司没垮怎么能退股呢?只能是卖。可那个时候兵荒马乱,解放军要打过来了,谁买啊?夏斗枢就要挟我父亲,把手枪都拿出来了:“康心如我告诉你,码头、飞机场我都安排好人了,你不要想跑。”我父亲说:“我根本没准备走。”“那你投降啊?”我父亲说:“兵临城下,不投降也要投降”。两个人就谈这么僵。最后银行协理出来解围,说他现在要跑,要钱,你拿钱把他的股买下来就算了。我父亲只得拿钱买下杨森的美丰股票。听鲜特生的儿子鲜恒(做过欧美同学会的秘书长)告诉我,我父亲当时拿了二百条黄金。就由杨森这一个案,造成了一系列的退股事件,总计退股66人共90户,结果美丰又支付了十四万四千多银元。

这几件事,把美丰的流动资金基本上给掏空了。

那么,美丰是怎么停业的呢?四九年十一月三十日解放军进的重庆,美丰银行是五零年四月份就停业了。停业以后,有人说康心如不跟共产党合作。台湾广播了:我们在的时候美丰银行怎么发展,共产党刚进来几个月给整垮了。其实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刚解放,共产党接到国民党这个烂摊子,经济上很乱,银行又大量需要钞票(尤其是解放以后要用人民币了),而美丰大量地投资实业,全是不动产,就是没有流动资金。所以我父亲就想了一系列办法。

当时家里开了个家庭会议,把我的三叔康心之、四叔康心远和孩子们,还有我们全家集中在一起,动员大家把家里的黄金、珠宝全拿出来救美丰。一共筹集了二十二个亿现金(旧币)。有人后来评价说这是“毁家救行”。

这也不够啊,银行天天就是钞票进钞票出的。于是就跟人民银行谈贷款的事。群林大楼是我父亲的私产,在解放纪念碑那个地方,重庆最好的地段一座六层的商业大楼,当时值二十个亿。我父亲提出抵押给人民银行贷十个亿来经营美丰,结果没谈成。又说拿美丰大楼做抵押,人民银行也不理。我父亲说你不给我钞票,我这银行就只能关门。那些人也不懂,还气势凌人那个劲:你关门就关门吧。我父亲这个人也是很有个性的,那你叫我关门我就关,就选择了停业。

1950年4月4日下午被迫宣布自动停业。停业以后我父亲又给人民银行打了两次报告,我负债多少,我还有仓库、房屋等不动产,资产减去负债,还剩下多少,我还能继续经营,人家还是不理。

停业以后,我的父亲很痛苦,几个晚上没有睡觉。因为他一生就是搞美丰银行的,而到了今天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很伤心。不是康心如不想合作,实在是没有流动资金来经营了,如果不想跟共产党合作,他干嘛毁家救行啊?大家把黄金、外汇自己拿着过活吧,干嘛要交出来救行呢?当时这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呢。

之后就组织了清理,这一清理就是十年。到六零年清理结束(我父亲当时已经是“右派”了),美丰还有多少钱呢?一百五十万元。照当时的政策应该分给资本家,又不愿意分,压了四年,直到六四年才分给大家,另外分了些定息。刘文辉领了钱高兴得很:“我们倒是领到钱了,牺牲了一个康心如……”。解放前做过四川省水利厅厅长的何北衡,在四川也是名人了,他领了一些钱,说“早知这样,多甩点钱在美丰哟”。马寅初高兴极了,到我父亲在北京的住所打听:“唉呀,美丰要分了……”跑来拿了一些钱。

六六年文革一来,公私合营赎买政策中断了,我们领定息才两年就不给了(我现在还有领定息的卡呢,一年三万多块钱)。美丰银行就这么结束了。

为什么要清理十年?现在我清楚了,因为美丰银行停业很早,剩了一大堆财产(它都是投到企业里面的),比如房地产,各个分行都有自己的房子,甚至有仓库,这些都是不动产。这么大一个数,政府是绝对不愿意给资本家的,但是按当时的政策又不能没收,就拖着。这里有个可以参照的例子:重庆还有一家很大的银行叫聚兴诚,比美丰还老,是从票号转过来的,老板杨粲三,杨家和我们康家是交换亲,我的一个姐姐嫁到杨家,一个哥哥娶的是杨家的姑娘。到五六年公私合营的时候,它一点资产也没有了,倒欠政府的钱。最后政府给了两万块钱叫光荣股,大家分一分,象征性的拿些钱。从这个事情去推想,它和共产党合作,经营几年不仅亏完了,还倒赔;你美丰没有合作,一解放就关门,结果到六零年还剩一百五十万元,政府怎么能情愿分这个钱?

清理的过程中,有些事就说不清了。举几个例子:一个是上面说过的“杨森退股事件”。我父亲不是被逼得拿出二百根金条“买”了杨森的股份吗?因为杨森是战犯,所以这叫“转移敌伪财产”,你得赔给政府——他拿走多少你得交出多少。

再一个,马步芳从西北逃到重庆,带了一批黄金,他在美丰银行租了一个保险柜,存放黄金,走的时候他要取走吧?储户存在银行的钱人家要取你没道理不给吧?不行,这个也算你“转移敌伪财产”——马步芳也是战犯啊,所以也得赔的。我怎么知道的呢?我有个姐夫叫杨锡琪,他在解放前搞了一个小银行(解放以后当然就完了,他跑到天津),我当时听说重庆法院有判决,说是让他赔,赔什么我不知道。只要一有运动就让他赔,就扣他工资,他那时候是科级干部,一百多块钱,只给十八块钱生活费。据说杨锡琪几辈人也赔不完这个钱。文化大革命中我问父亲:“杨锡琪什么事呀?”他说:“马步芳带着黄金到重庆来,存到美丰银行。杨锡琪也从马步芳手里拉了一点儿黄金存到他的银行(银行嘛就是要吸收更多的存款啊),结果解放后,法院就判杨锡琪赔马步芳的这笔黄金。其实大头都在美丰,他就拉了一点儿过去。”所以,美丰在清理的时候马步芳的存款也是一大笔。

第三个例子。美丰银行在美国人手里的时候,是发行钞票的,叫美丰券。我父亲一九二七年接过来以后,还发行过一段时间。国民党统一货币以后,私人银行不能发货币了,要求你把你发行的货币换回来。美丰券当时在市面上流行的很广,信誉也好,谁都愿意用美丰券,一块一毛钱洋钱才换一块钱的美丰券。特别是边区,那个时候有鸦片生意,商人带很多钱,带洋钱当然不方便,都愿意带美丰券。但是钞票使用中总是有损耗,火烧了、水泡了、丢了等等,有三万多块钱没有收回来。这个事在国民党就不管了,给政府报告一下就完了,美丰就入了内帐了。解放后这个钱也都是要拿出来的。

还有象我家在重庆的房子,卖了十七万。但是,很有意思,卖完了十七万没全给我们家。因为当时我父亲在北京需要买房子,才给了一万块钱,剩下十六万存入人民银行,作为美丰的股票入股。美丰银行早都停业了,还能入股啊?入股当然只能领定息,所以就不值几个钱了。而这次他买下的东四红星胡同一座十四间半房屋的独门宅院,后来在文革中被强行安排入住了“群众”,文革结束“落实政策”,却又说“无法腾退”,在八三年由“公家”按每间二百元合计两千九百元“收购”了——这是后话。

当时还搞些什么名堂我就说不清楚了(即使这样,也没有把美丰的钱弄光)。

美丰停业,对我父亲的影响太大了,五七年被打成右派,估计也和他对此表示不满有关,因为当时给他的五条罪名,特别是第一条,最重的,说他议论“社会主义是暴政,过去有秦始皇,现在有斯大林”,他根本没说过。我估计根子还是他对美丰停业前后发生的事情不满。

打成右派以后,就什么收入都没有了。美丰早已停业进入清理,资产当然冻结了。解放后给了他一堆头衔,什么政协委员之类的,十一个,都是虚的,后来公私合营以后,把一些民族资本家的流动资金集中起来搞了一个投资公司,派他做总经理,定了个国家十三级行政干部,每月有一百多块工资,当了右派,这个钱就没有了,医疗费也不报销了,他就靠变卖东西过日子。

到六一年他病危,我叔叔就叫我回重庆去。我一看这情况我说你干脆到北京吧,这样我就把他接到北京来。后来通过章士钊给周恩来写信,反映康心如的事情,说他儿女都在华北,他也没工作,没有收入,是不是把户口落在北京,让他做文史馆的馆员(章是文史馆馆长)?周恩来叫国务院秘书长齐燕铭落实,后来查到,他还剩下一个重庆市政协委员的职务,还应该有九十几块钱,从六一年起就由重庆政协付给他九十几块钱工资,在公家医院看病的医疗费也可以到政协报销了,又补发了五八年以来的工资,总共四千多块钱。到六四年美丰分钱,他又拿了一笔。

文革一开始,不但工资又停发了,寄到重庆政协报销的医疗费单据也被退回,上面还写着:滚你妈的蛋!造你的反!接着就是抄家,抄家之彻底,就像“坚壁清野”,连我家里的锅碗瓢盆、换洗衣服、被子全部被搜光了,只留下几张空床和他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

我父亲是六九年十一月去世的。病危时,送到协和医院,医院不收,家里求章士钊开了个证明:此人是高级民主人士,请予收治云云。人家一看“章士钊”的名字,说“这个人也不怎么样”!没办法,又找到医院军管会,他们反复讨论,最后同意了。这前后一共五六天,人就躺在急诊室,我和母亲轮流照看,住进病房才三天,到十一月十六日,他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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