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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辜会谈”后辜振甫为何遭陈水扁辱骂连带祖宗

发布时间:2020-05-17 20: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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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不道德的是,陈水扁“立法委员”公开提出,说台湾有台奸。台奸是谁是辜显荣,当时把日本人引进到台湾来的,现在也有台奸是辜振甫,所以就是说不但侮辱了辜先生的自己本身人格,也侮辱了他的先人。

凤凰卫视11月11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陈晓楠:台湾海基会首任董事长辜振甫有一个爱好众所皆知,那就是京戏,他的个人传记《劲寒梅香辜振甫人生纪实》里,记载了这样的一段往事,1991年正值台湾政局动荡,街头运动抗议示威的消息频频传来,辜振甫领导的台湾工商协进会就在庆祝晚会当中,特别演出了京剧《将相和》。1992年的时候,辜振甫登台演出客串诸葛亮,戏台上唱的是《借东风》,而戏台下坐着的是外传失和的台湾当局最高领导人李登辉和“行政院长”郝柏村,这也引发了诸多的猜测。辜振甫说,“以戏会友可以拉近距离”,1993年2月,郝柏村被迫辞去了“行政院长”职位。

解说:这时的海基会里也并不平静,原定于1992年底举行的汪辜会谈一再推迟,1993年1月,海基会秘书长陈荣杰在“立法院”里发言,与陆委会主委黄昆辉针锋相对,媒体称之为“海陆大战”。陈荣杰当时认为,陆委会对于海基会有太多不必要的监督与限制,他说今天我像是躺在担架上,一点活动能力也没有,陆委会主委黄昆辉说,海基会即使躺在担架上也会做得很好,目前官方唯一授权与大陆交涉的单位就是海基会,这样的任务具有高度敏感的政治性,所以法律要跟着政治走。这一场“海陆大战”终于以陈荣杰正式请辞而告终。

邱进益(台湾总统府副秘书长原台湾海基会副董事长兼秘书长):所以后来李登辉先生找我去,他跟我谈了两次,每次都四十分钟以上,他说我们现在台湾内部的问题很多,他说我要进行这个改革,我一定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这两会领导人的谈判,关系两岸将来发展的走向,极其重要。谈判不成翻桌子了,两岸关系势必倒退,所以他说我看来看去没有人,就希望你去帮忙。

解说:邱进益浙江嵊泗人,1949年14岁的邱进益随家人去往台湾,1988年邱进益接受李登辉的邀请,由外事机构转入“总统府”服务,任职“总统府”副秘书长,新闻发言人。在当时他也曾被称作是“最接近李登辉的人”之一。

邱进益:我事后才晓得是辜振甫先生,他是海基会的董事长,秘书长一辞职他很慌,所以他跑去看李“总统”,他说我希望能问你借一个将,你既然要我来把两会的谈判弄成功,那我现在指定一个人来帮忙,就是邱某人就是我。

解说:1993年3月12日,邱进益连降四级官职赶赴海基会就任,上任之前他说,他要拆除两岸间的“心墙”。邱进益到任当天,海协会连发两封邀请信函,邀请邱进益前往北京。

邱进益:回顾过去,这是令人不胜唏嘘,海峡两岸四十多年的分隔,实在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不幸。

唐树备(原海协会常务副会长原国台办副主任):邱先生是在台湾的“外事部门”工作,见到面第一句话我印象里最深的,就是他转达了一位程先生对我的问好,我在华盛顿是公使,就是使馆的第二把手,这个程先生是台湾驻华盛顿的一个代表机构的一个第二把手,所以他也知道我我也知道他,但是我们不能见面,所以一下子我们就拉近了距离了。

解说:1993年初,台湾当局第二届“立委”选举结束,民进党在“立法院”里声势大振,针对汪辜会谈的举行,民进党提出了他们的反对意见。

郑安国(原台湾陆委会副主委):民进党他们是非常疑虑,海基会和海协会的谈判,会不会变成是一个国共统一的一个谈判,他们要求希望能在代表团里面,能够派他们自己代表,这一点陆委会跟“行政院”方面是非常坚定,认为是不可能的。

解说:然而民进党不愿意置身事外,他们将汪辜会谈称作是“国共谈判统一出卖台湾”,民进党同时提出,要组建观察团随行以实施监督,目的是也能让国际和中共了解台湾的多元化特质,台湾的前途并非单一党派所能决定。而对于站在谈判第一线的海基会谈判代表而言,汪辜会谈引发的岛内政治风暴才刚刚开始。

邱进益:在我们离开台湾的前一天,所有谈判的议程公开了,我们的态度立场公开了,我说全世界的谈判没有这样子的,我就常常讲,我等于是赤身裸体去谈,对方底牌不知道,那你怎么去谈判,谈判从来没有把自己底牌完全泄露的道理的。

李庆平(原台湾海基会副秘书长):前面要跟大陆谈判,后面有人监督,监督也是正常的了,但是就是说监督单位太多了,全民老百姓都看着你啊,因为这是新生事物嘛,没看过的一初戏。

陈晓楠:1990年10月3日,新加坡和中国正式建立了外交关系,它也是最后一个和中国建交的东盟国家,唐树备回忆说,当年汪辜会谈之所以会选择在新加坡进行,还要从192年的1月国家主席杨尚昆访问新加坡会见李光耀先生说起。

唐树备:李先生很关心这个两岸的事情,当时杨主席也跟他讲,台湾问题现在谈政治现在还是一个困难,但是我们可以先从谈经济开始,那么当时李光耀先生就问杨主席,你这个话我能不能转到台湾去,杨先生说可以啊。

解说:1992年邱进益曾先后两次秘密抵达新加坡,与李光耀先生会面,会面的主要议题就是汪辜会谈。

邱进益:那么李光耀先生很高兴,听了以后很高兴,他说这是我们的容幸,你能到新加坡来,他说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只是提供场地我不做中人,这是李光耀的智慧,意思是说,万一你们自己有什么争执了,你们不要来找我。

解说:1993年4月19日,海基会的副秘书长李庆平按照秘书长邱进益的指示,带领先遣小组前往新加坡,安排汪辜会谈的相关事宜。

李庆平:我说要一辆某指定品牌汽车,是给辜振甫先生用的,两辆另一品牌汽车,而且是600黑色的,再一个面包车,但是这个礼宾司司长啊,答复得很好啊,他说本国没有该指定品牌汽车,原来我才知道,新加坡是非常节省的国家,它当时啊,我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当时国家不太提倡老百姓啊,要用该指定品牌汽车废油,所以我非常尊重这个新加坡这个国家。

何振忠(台湾联合晚报执行副总编辑):特别是对台湾来说,它一直希望把这一个碰面,让台湾有机会在国际媒体曝光,台湾特别强调的是一个,“对等民主”,它要强调的是这两点,所以在它任何的细节安排上面,它都非常地注意。

解说:谁是主谁是客,谁对着门谁背着门,谁在左边谁在右边,两边代表进场时间一分钟都不能差,记者发布会的场地要轮流安排等等等等,对于当时大陆的谈判代表而言,汪辜会谈讲求平等协商,台湾对于细节的要求大陆方面愿意予以配合。

唐树备:大的原则一个中国我们是不能让步的,但是在一些具体问题上,我们也会更多地照顾台湾的困难,我们的中央是很集中的,一个命令下来一个指示下来,我们执行没问题,但是台湾是各种不同的政治主张,他们受到的压力比我们大,李光耀先生出于这种他主人的这种热情,他就希望搞个招待会,我们当然支持,新加坡大使来找我,我说我们没有问题,我们很感谢新加坡方面促成了这么一个见面,我们没有问题,但是我告诉他,我说你们得听台湾的意见,台湾同不同意,我说比如说举个例子来讲,谁先到谁后到,谁在左边谁在右边,会不会有什么困难,台湾有什么困难,后来他们就没有搞这个活动,取消了。

解说:1993年4月25日,下午17点50分,汪道涵夫妇以及随行人员抵达了新加坡。

汪道涵:我们主张和平统一,我们双方都有发展两岸关系,实现和平统一的愿望,就没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谈的问题。

解说:在走入会场的那一刻,碰到民进党抗议的汪道涵显得格外平静。

民众:台湾是台湾,反对统一。

解说:对于同为前线谈判代表的邱进益而言,事情没有那么顺利。1993年4月23日,海基会董事长辜振甫接受“立法院”的质询,时任民进党“立法院”党团干事长的陈水扁在发言台上,贴出了“撤换台奸辜振甫”的海报。

邱进益:民进党说是,你出卖台湾人的利益,他是个台湾人,那么把莫须有的这种罪名加到他的身上,而最不道德的是,陈水扁“立法委员”公开提出,说台湾有台奸。台奸是谁是辜显荣,当时把日本人引进到台湾来的,现在也有台奸是辜振甫,所以就是说不但侮辱了辜先生的自己本身人格,也侮辱了他的先人,所以他非常生气,我很少看到他生气,他那时候实在是非常生气,他说你骂我可以,你为什么骂我的父亲,他就打电话给“总统府”他辞职他不干了,你想想看,那个时候我已经在新加坡,准备第二阶段的预备性的会谈的时候,后面谈判的主将发生问题了,说不来了,那这个戏怎么唱下去。李登辉动用很多很多的关系,就劝他因为事到临头,你叫我临时换将换谁呢,不行嘛,所以勉为其难,所以他那个时候去的时候,心情很悲愤的。

解说:辜振甫接受台湾《自立晚报》记者的采访,他这样说,对于先人被侮辱,我感到十分痛心,我自己可以承担台奸的罪名,但是我不要我的子子孙孙再背负这些。1993年4月26日下午,辜振甫夫妇与随行人员终于抵达新加坡。

辜振甫:对抗已经为和解所替代,和解也逐渐迈进互利互惠的阶段。

邱进益:当天晚上我们代表处有一个酒会欢迎他,民进党的人又去闹场,正好那个时候有个叫做爱国同心会台湾有个爱国同心会,很右的反共的,结果呢反“台独”的他们也到了新加坡,所以爱国同心会,跟民进党示威团,在那里打起来,这是当天晚上开酒会的时候,现场这样的一个状况。到了我们正式开始要会谈了,进会场进会场以前,民进党“反统一宣达团”就在现场示威游行叫口号,后来也被警察抓去了,抓过去了,那么就是说在从筹备要会谈这个过程,到真正步入会场那一瞬间,这么一个状况。

解说:19934月27日上午,汪辜会谈马上就要开始,然而直到此时,汪道涵与辜振甫还没有机会能够正式见面。

李庆平:这是邱进益先生的考虑,他说汪道涵先生比我们辜振甫先生大两岁,辜老要去拜会汪道涵先生,这是对的,这是中国的礼数上是这样子,因此呢,就请唐树备先生呢,先到我们的休息室,请辜老先生,然后呢汪道涵先生就在门口接待我们。

唐树备:坐下来互相认识了一下,大家聊了聊,那么当时我印象里记得,聊的比较多的就是共同话题就是惊喜。

解说:以戏会友,可以拉近距离,这是汪道涵与辜振甫第一次的正式会面,几分钟后,在新加坡的海皇大厦四层的会议室里,就是他们这一生里第一次交锋。

陈晓楠:1993年4月27号,上午10点7分,双方代表准时入场,十人对十人,经过八个月的协商筹备,定义为民间性事务性、经济性、功能性的汪辜会谈正式开局。

孙亚夫:当时汪先生、辜先生走进会场的时候,记者们都鼓掌,那么按照他们的职业来讲,他们应该是客观报道,他们怎么去鼓掌呢,就表示他们当时一种心情嘛。

唐树备:他们两位老先生就站起来又握手,握手呢就是隔着一个台子握手,因为记者三方面都围着,所以呢,这面握了,那面感到还不行,这个正面不在他,然后要转过身去再握手,大概握了四次吧,他们汪老说,我们当演员了。

解说:有这一刻起,两岸两会的代表们开始了会谈前先握手的习惯。

而握手之后,就是他们第一轮交锋,按照预先的约定,汪道涵首先发言。

唐树备:一开始就是汪先生代表江泽民总书记和李鹏先生,向李登辉先生和郝柏村先生问好。

邱进益:这个当然有点政治性了,我们刚一坐下来,他的开场白就是这样子,我们很震惊,他谈了40分钟的开场白,里头啪一下子,“三通”问题就提出来了,弄得我们措手不及。

唐树备:《告台湾同胞书》就提到“三通”问题,所以我们就一直很希望促进这“三通”,所以汪先生讲道,不是讲全面“三通”,就是叫定点直航,这个事情呢,台湾方面反应很强烈,他们就是说这个没有列入我和邱进益先生的八点共识的,没有列入这个东西,所以他们认为我们违反了这个共识。

邱进益:所以在会场上的时候,辜先生跟我讲,怎么办,我说按照谈话惯例,你不答复他这部分,就算把他拒绝掉了,就这样,然后你念你的,准备一个稿子,所以到了,刚刚第一阶段会议结束,到外面开记者会的时候,唐树备这样讲,我没有话可以讲。

王铭义:所以辜先生我记得我们在早上开场白之后,到下午去访问他,我就私下跟他在访谈的时候,他曾经很气愤地就讲,就把门关起来就说,这怎么谈,就叫黄昆辉自己来谈好了,他认为说,你整个谈判代表在出发之前,都已经把你的谈判的底线,都已经讲的这么清楚了,你包括在应对的过程,在回答的过程,在谈判的过程中,你没有办法去表达出你很完整的想法,所以他当时就非常,感到非常沮丧。

解说:在汪辜会谈中,两岸两会有共识,也有歧异,海协会提出的货运直航议题被台湾方面认为超出了预备性会议的共识,台湾重视的台商投资保障问题,大陆要求各自采取措施,鼓励和保护台商投资,代表难以接受,大陆方面希望两岸召开经贸交流会议,也无法与台湾取得共识,最后在共同协议里,经济议题只做了抽象的描述。

唐树备:台湾的高层,包括李登辉先生,他对大陆的判断是有误的,他们可能有感觉就是大陆当时改革开放,大陆缺资金,缺技术,你非离开台湾不行,所以我可以高要价,在谈判的时候高要价,但他不了解大陆开放是全面的开放,所以汪道涵先生就给辜振甫先生讲,你不来,韩国要来,日本要来,美国要来,欧洲要来,是吧,我们是全面地开放,我们当然希望你台湾同胞来,我们是同胞,我们大家可以双赢,大家都有好处,但是你提出不合理的要求,那我不能满足你。

邱进益:我跟唐树备先生讲,我说这是四十多年以来,两岸领导人授权的最高层次的,民间社团的一个会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说你是“外交”背景,我是“外交”背景,我们不是法律背景的,法律背景一是一,二是二,我说外交是妥协的艺术,基本上我跟你两个一个默契,叫做双赢策略。

解说:1993年4月29,10点42分,签字仪式正式开始,出乎意料的是在两份文件签字结束之后,汪道涵与辜振甫在代表们的掌声中,交换了各自的位置。

孙亚夫:可能是世界签字史上,没有的一种现象,汪道涵先生后面站的是海基会的成员,而辜振甫先生后面站的是海协会的成员,所以当时现场的记者都笑起来了。

邱进益:把两岸建立一个谈判的时代,真的讲是那个时候的开始。

唐树备:我们两岸的中国人,可以通过自己的讨论,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高孔廉:两岸关系在1949年中断以来,在那一点,可以说达到一个高峰。

解说:唐树备回忆说,以汪道涵为代表的海协会对汪辜会谈的结果,仅仅是抱着谨慎乐观的态度,但是两岸形式的急转直下,也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唐树备:这个估计,我提出来的,汪老也同意的,汪老给中央汇报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们认为这个协议能不能执行,还得要看,看李登辉跟民进党的关系,假如李登辉跟民进党关系走的近,这个协议可能执行不了。

5月2号,我们汪辜会谈结束,他6月份就提出来参与联合国,然后就大陆就发动了一个反对台湾参与联合国的斗争,所以汪辜会谈一结束,两岸就很快进入了对台问题上外交争斗的一个高峰期。

解说:与此同时,在台湾海基与陆委会之间的“海陆大战”再次爆发,海陆两会风云再起。

邱进益:按照我的意思,“汪辜会谈”之后,两岸应该往前面再跨一步了,所以继续要大步走下去,可是陆委会那时候踩刹车了,我说我去做什么,我要开展两岸关系的,如果你(黄昆辉)今天要踩刹车,那还用得着我吗,用不到我了,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要辞职,所以在辞之前,我还希望李登辉能够表示一个态度,到底他的态度是什么,到底是黄昆辉自己的态度,还是李先生的态度。

记者:那您要到了吗?

邱进益:但是最后我发现李登辉先生打马虎眼,他打电话给连战,那时候的“行政院长”,说是他们两个现在意见不同了,你赶快把它调和调和,从这个迹象判断出来,就说他们(李登辉黄昆辉)并没有意思要把两岸关系继续往前推的,这样的愿望。

解说:1993年底,曾经对发展两岸关系寄予厚望的邱进益黯然离去,这一次的辞职邱进益自己说,是打破任公职以来,最短任期的记录。

何振忠:就他个人的从政生涯成就里面来说是一个亮点,我们从外界去观察他,认为他应该可以胜任这个职务,可以如臂使指,就是贯彻李登辉的想法,但是事隔20几年,我现在回过头来,我也常常在想这样的问题,其实并不然,其实邱进益我看起来有人说他是“国王的人马”,但是看起来他其实并不是,真正“国王的人马”是黄昆辉。

解说:20年后的今天,回想起当年辞职的那一幕,邱进益说,心中仍有一丝后悔之意。

邱进益:当然现在事后来回顾,我觉得那个时候决定也太草率,如果有个两三年时间,留在海基会的话,也许真正可以把两岸关系弄的很平顺,有一个远景可以出来,可是后来就波折很大,从1995年、1996年的时候,完全倒退得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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